译者注：本文原发表自ESPN，作者为Dave McMenamin。文中数据均截至原文发稿前（当地时间1月23日），文中观点不代表译者。

在2017年5月，19岁的杰森-塔图姆结束了自己的大学赛季和在杜克大学的大学生涯。在NCAA锦标赛第二轮被淘汰后，他从卡梅伦室内体育馆搬到了位于加利福尼亚州普莱亚-德尔雷的小型体育馆，继续追逐进入NBA的梦想。

那时，距离2017年NBA选秀还有几个月。手握状元签的波士顿凯尔特人队、3号签的费城76人队以及4号签的菲尼克斯太阳队这三支球队，纷纷派人前往洛杉矶国际机场以北的圣伯纳德高中，考察这位身高6英尺8英寸（约2.03米）的潜力新星。

而唯一没有这么做的是哪支球队呢？正是训练场馆距离此地仅5英里之遥的洛杉矶湖人队。

其他几支球队的人员专程飞到当地，观看由塔图姆的长期训练师德鲁-汉伦指导的训练。太阳队和凯尔特人队后来又安排了二次考察，塔图姆还飞去与他们会面。

拥有榜眼签的湖人队却明显缺席。塔图姆在圣路易斯的童年卧室里贴满了科比的海报，湖人正是塔图姆从小梦想中的球队。但湖人队并未前来，塔图姆当时感到有些被冷落。“那真的有点让人崩溃，” 塔图姆11月在杰夫-蒂格主持的 “520俱乐部播客” 中说道。

消息人士向ESPN透露，在选秀大会上，塔图姆希望达成两个目标中的一个：要么成为状元；要么被湖人队选中，继承科比的衣钵——毕竟这位传奇巨星刚刚退役一年。

然而，这两个愿望都落空了。

相反，塔图姆最终披上了绿白相间的球衣，他以探花秀的身份被凯尔特人队选中。凯尔特人队向下交易了选秀权，但仍然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球员。塔图姆已成为球队重返联盟之巅的基石。就在去年夏天，他帮助凯尔特人在两队之间最看重的冠军数量比较中，重新夺回领先优势。

选秀之夜，湖人队在第二顺位挑选球员时，塔图姆仍未被选走，但他们没有选择塔图姆。这一 “命运的转折” 或许本可避免，要是在塔图姆唯一的大学赛季中途组建的湖人队管理层采取不同策略的话。

可以肯定的是， 2017年选秀大会已然成为湖人和凯尔特人这对NBA最伟大的宿敌对决中的一个决定性时刻。

杰夫·韦克斯勒是塔图姆的经纪人。他记得上个月收到一段视频，视频中魔术师约翰逊回顾了2017年选秀的情况。当时，魔术师刚开始担任湖人队篮球事务总裁职务，并在两年的任期内主导了球队决策。韦克斯勒并不记得是谁发给他这段视频，但他记得自己对魔术师所说的话的回应。

“我当时就想，‘嗯，这与事实不符，’” 韦克斯勒告诉ESPN，他从塔图姆职业生涯一开始就担任其经纪人。“部分内容是对的，但事情发生的顺序不对。”

魔术师在SiriusXM NBA电台露面时表示，湖人队 “前锋位置人员过剩”，所以湖人队“不能选塔图姆”。当时湖人队阵容中有二年级前锋英格拉姆、四年级前锋朱利叶斯-兰德尔以及三年级前锋小拉里-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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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逊还说：“而且他的经纪人也不想让我们对他进行试训，因为他不想让塔图姆最终加盟湖人队，毕竟我们前锋位置已经人员过剩。”

然而，韦克斯勒对此提出异议。他回忆起了另一番经历。

选秀大会在6月22日举行。现任湖人队篮球运营副总裁兼总经理，但当时只是总经理的佩林卡在6月初给韦克斯勒发了短信，表达了湖人队对塔图姆的兴趣。韦克斯勒表示，他愿意与湖人分享塔图姆的医学报告，因为他确信限制塔图姆在大学赛季初期表现的左脚踝扭伤已经康复。

但韦克斯勒也知道，湖人队的目标球员是另一位来自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新生——朗佐-鲍尔。这是联盟中的公开秘密。

“一直以来都很明显他们会选朗佐，” 一位在2017年其球队拥有乐透签的球队管理层管说道。“感觉他们在这个决定上没费什么周折。从乐透抽签之后我们得到的每一个迹象都表明，鲍尔会成为湖人的第一选择。而且情况从未改变。”

有一些线索印证了韦克斯勒的直觉。消息人士向ESPN透露，佩林卡和魔术师曾坐上魔术师的私人飞机，专门去洛杉矶观看鲍尔对阵福克斯所在的肯塔基大学的比赛。而且，湖人队的管理层也曾两次观看鲍尔的训练——一次是在球队训练馆，另一次是在他的家乡奇诺山。根据规定，球队最多可以进行两次个人训练。

消息人士称，湖人队所有的选秀试训都是针对后卫球员进行的，他们没有考察前锋。湖人队曾试训过福克斯、富尔茨、小丹尼斯-史密斯和约什-杰克逊（后者是一位2-3号位摇摆人），但没有安排为其他锋线球员如马尔卡宁或韦克斯勒的另一个客户艾萨克。

事情渐渐有了这样一种说法：湖人队会选中鲍尔这位洛杉矶本地球员来填补阵容上的空缺，并契合他们一贯秉持的 “传奇故事” 理念。在韦克斯勒看来，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告诉佩林卡，第二天会和他再谈。韦克斯勒对表面功夫或外界看法并不感兴趣。

“离选秀就剩12天了，” 他说，“这孩子自‘疯狂三月’结束后就一直在训练……这段时间都在洛杉矶。”

据韦克斯勒的说法，佩林卡联系过他好几次。先是4月，祝贺他签下塔图姆和艾萨克；然后在6月5日、6月9日和6月10日又联系了他。韦克斯勒曾与佩林卡在同一家经纪公司工作，他告诉这位前同事，自己很乐意与他分享关于塔图姆的信息，但不会安排试训。因为在他看来，湖人队显然要选鲍尔。佩林卡则坚称湖人队仍在考察每一位球员。韦克斯勒对此表示怀疑，但出于尊重，他告诉佩林卡，如果魔术师能让他相信湖人队确实有意选择塔图姆，他可以改变主意。

他们在6月13日进行了电话会议，这时距离选秀大会还有9天时间。

“我和魔术师谈了，魔术师基本上就说了他（在电台里）说的那些话，说我们前锋位置人员充足，我们会选一名控卫，” 韦克斯勒说，“所以在那一刻，我就想，那他就没必要来看塔图姆训练了。我敢肯定，电话里说完这些后，佩林卡肯定很抓狂，因为佩林卡当时也在电话里。”

当时与湖人队管理层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向ESPN透露，他们不记得当时有任何人在选秀前这么早就做出了决定，更别说对外界透露了。

汉伦和佩林卡在塔图姆还在大学时，于一场杜克大学对阵北卡大学的比赛中聊起过塔图姆。汉伦当时在帮助塔图姆调整投篮动作，以摆脱投篮低迷的状态。佩林卡当时还未被湖人队聘用，仍在做球员经纪人，他去那里是想招募塔图姆成为自己的客户。汉伦说，他相信如果佩林卡没有在次年2月进入湖人队管理层，而是继续做经纪人，塔图姆会和他签约。

“我是说，他有一张王牌，” 汉伦告诉ESPN，“他有科比-布莱恩特这张牌。”

当塔图姆在圣伯纳德高中训练时，佩林卡一直与汉伦保持联系。韦克斯勒告诉佩林卡，湖人队如果真的有兴趣，随时可以来观看训练，但前提是魔术师约翰逊也表现出兴趣。“显然，我们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他们想要朗佐，毕竟他是本地球员，能吸引更多观众，” 汉伦说，“韦克斯勒一直没得到确切的肯定答复。他觉得魔术师有很大权力，而魔术师始终不愿意给他这个肯定答复。”

最终前来考察的球队都看到了塔图姆的精彩表现。汉伦说，当时76人队的教练布雷特-布朗告诉他：“这是我见过的NBA即战力最强的新秀。”（汉伦作为乔尔-恩比德的训练师，他还设想过另一种可能：“我恳请76人队选杰森，因为我知道如果让塔图姆和恩比德搭档……我真的觉得他们会成为NBA最强的二人组。”）

凯尔特人队此前对塔图姆的投篮有所担忧，因为他在大学时三分球命中率只有34.2%，但看到他的进步后印象深刻。“他投篮表现非常出色，” 一位凯尔特人队的消息人士说，“我们让他投了更多，他的投篮依旧很稳。这是一次我们非常满意的试训。他显然会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球员。”

多位了解试训情况的消息人士称，塔图姆在太阳队试训时投篮表现极为出色，以至于太阳队前老板罗伯特-萨弗打断试训，要求观看其他的训练项目。据多位了解训练情况的消息来源透露，塔图姆投篮的精准度让萨弗感到惊讶。

“他站在左侧底角，投篮就像玩投篮机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一位太阳队的消息人士说，“塔图姆的三分球就像连珠炮，‘砰砰砰’，一个接一个。我们当时就坐在那儿，心想，‘我的天呐，NBA里有多少球员，甚至是现役的顶级球员，能做到这个孩子在19岁的时候做到的事情呢？”

这位太阳队的消息人士称，塔图姆在左侧底角50次投篮命中了43次，汉伦记得是50投47中。当塔图姆移动到左侧45度角准备进行下一组三分投篮时，老板插话说。

“（萨弗）说，‘行了，好了，我们看够这个了，’” 这位消息人士接着说，“‘我们知道他能投篮，他还能做什么？’”

“我记得杰森看着我，我直接就说，‘去他的。我们按自己的试训来，’” 汉伦说，“然后我说，‘反正你也不可能掉到第4顺位才被选中，继续投吧。’”

手握状元签的凯尔特人队已有了主意。到那时，大家都知道湖人队想用2号签选鲍尔，而且如果富尔茨掉到3号签，费城76人队的首选会是他。富尔茨是一名身高6英尺4英寸（约1.93米）的控球后卫，得分天赋出众，被普遍认为是状元的热门人选。

选秀前的那个周一，凯尔特人队用状元签和76人队交易，得到3号签和一个未来的首轮签。

消息人士称，作为交易的一个条件，76人队总经理科朗吉洛必须向凯尔特人队管理层丹尼-安吉、助理总经理奥斯汀-安吉和篮球运营副总裁迈克-扎伦保证，他的球队会选择富尔茨。消息人士还说，凯尔特人队没有和手握2号签的湖人队进行同样的交易谈判，因为他们非常确定湖人队会选鲍尔，所以他们知道自己在3号签依然能得到心仪的塔图姆。

尽管如此，佩林卡还是做了最后一搏。韦克斯勒说，塔图姆在前往纽约参加选秀前已经回到圣路易斯的家中，6月14日，佩林卡邀请塔图姆飞回洛杉矶，为湖人队进行最后一次试训。佩林卡提议，塔图姆可以在6月16日周五飞往洛杉矶，周六花两个小时与他、魔术师、湖人队老板珍妮-巴斯以及当时的教练卢克-沃顿一起参观新的训练场馆，然后进行一些简单的投篮训练，之后再飞回去。

韦克斯勒还说，佩林卡提到，那周末他还安排了其他试训，对象是湖人队在首轮第28顺位挑选时正在考察的球员，不然的话，他就会飞到圣路易斯去见塔图姆。

韦克斯勒不为所动。“魔术师已经告诉我他们不会选他，” 韦克斯勒说，“而佩林卡却在这儿说，‘我没办法重新安排时间，因为我要考察28号签的球员。’ 这整件事就是这点让人反感。”

8天后，富尔茨以状元身份被费城76人队选中，鲍尔在第2顺位被湖人队选中，塔图姆第3顺位加盟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约什-杰克逊第4顺位被菲尼克斯太阳队选中。

8年过去了，富尔茨已离开联盟；杰克逊也离开了联盟；鲍尔效力过三支球队，因膝盖问题缺席了两个完整赛季。

塔图姆五次入选全明星。他带领凯尔特人队连续7次闯入季后赛，5次打进分区决赛，2次打进NBA总决赛，并在2024年6月帮助球队夺冠，在总决赛中以4-1击败独行侠队，捧起了奥布莱恩奖杯。

NBA历史上充斥着各种 “如果” 的精彩假设。然而，很少有涉及拥有80年宿怨、共获得35次总冠军的两支球队间的假设。

就魔术师约翰逊而言，他表示自己相信塔图姆若加盟湖人队，不会取得像在波士顿这样的成就。“如果塔图姆最终去了湖人队，我们永远不会看到如今这样的塔图姆，” 约翰逊在SiriusXM电台说道，“因为他可能只能坐在板凳上。”

假设这个替代历史推理再进一步：即便魔术师说得对，英格拉姆、兰德尔和南斯的组合可能会阻碍塔图姆职业生涯早期的发展，那么2018年詹姆斯加盟湖人队时又会发生什么呢？2019年，湖人队用鲍尔、英格拉姆和其他资产从鹈鹕队换来了安东尼-戴维斯。

汉伦说，戴维斯的交易可能就不会发生。“我真的觉得，任何对杰森有足够了解的人，只要看到他有多特别、技术有多精湛、表现有多成熟、有多职业、举止如何、训练多么刻苦，就不会轻易放弃这样的球员，” 汉伦说。

目前来看，个人层面双方打成平手。戴维斯帮助湖人队在2020年夺冠。塔图姆则在2024年凯尔特人队夺冠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但对于这两支球队而言，一座总冠军远远不够。

本赛季，凯尔特人队战绩为30胜13负，湖人队战绩为23胜18负。总冠军数量方面，波士顿凯尔特人队18次，洛杉矶湖人队17次。

正如当初湖人队对鲍尔的青睐高于塔图姆一样明显，如今哪支球队更有能力增加总冠军数量也一目了然。

“波士顿凯尔特人队清楚自己的定位，” 勒布朗-詹姆斯本周在展望这场对决时说道，“我们仍在摸索，在朝着目标努力提升…… 他们已经达到了一个我们还没到达的层次。”

尽管如此，这对宿敌之间的竞争仍在继续。

“感觉这场竞争还没到顶峰，但每一场比赛都很有趣，总是很精彩，” 奥斯汀-安吉告诉ESPN，“…… 而且是18次总冠军对12次总冠军。你觉得洛杉矶的市民不会在意明尼阿波利斯（湖人队前身明尼阿波利斯湖人队）的历史吧？”